女法医宁淑华。警方供图
华龙网6月14日14时45分讯(记者 阙影)在刑事案件的侦破中,DNA无疑是“证据之王”。它不但能通过数据库比对直接鉴别谁是真凶,还能给刑事诉讼带来帮助。
在重庆市公安局江北区分局,就有一位检测DNA的女“神探”宁淑华。她痴迷于法医DNA鉴定警务技术改革创新研究,先后检验案件1800余件,通过DNA直接比对确定犯罪嫌疑人160余人。在2016年全国公安机关改革创新大赛中,宁淑华主创的“磁珠吸附精斑快速检测法”获得大赛金奖。
怀着身孕坚持做研究 为DNA检验鉴定着魔
宁淑华从事刑事鉴定技术学习工作已经10年,说起刚刚获得金奖的“磁珠吸附精斑快速检测法”,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:“其实没有什么高深的,我们就是在寻找一种方法,把强奸案中男性的精斑和女性细胞分离开来,就像用磁铁把铁屑从一堆混合物里吸出来。”
但是,据记者了解,混合样品的DNA检验和分析一直是法医学检验的难题,这在我国乃至世界上的法医学DNA鉴定领域都属前沿。
要突破这样的难题,没有执着精神是很难办到的,用她同事的话说,宁淑华就像得了“魔怔”。原来,在攻克“磁珠吸附精斑快速检测法”的科学研究时,宁淑华正怀着身孕,还是一名34岁的高龄孕妇。为了突破关键技术,在短短一周的时间,她忍着孕吐跑遍重庆25家试剂公司。在实验室里,医生再三嘱咐她不要接触化学气体,让她停止工作,可她一直坚持着。她说,她要赶在孩子出生前把“磁珠吸附精斑快速检测法”这个课题攻克。
对此,宁淑华的丈夫也很“无奈”,他有时也笑着抱怨说:“别的女人怀孕了,脑子里装的全是将要出生的小婴儿,而她的脑子里却装满了实验室的仪器和数据。”不过,宁淑华的丈夫也深知,在她眼里,每一个DNA证据都是有生命的,后面隐藏着案件的密码。
今年1月13日,全国公安机关改革创新大赛颁奖仪式上,拿下金奖的宁淑华却没有出现在领奖台上,因为她的另外一个“成果”——可爱的女儿刚好在那段时间降生。
一起性侵案激发“警察梦” “白大褂”转行当法医
宁淑华在实验室里做研究。警方供图
为何会对DNA检验鉴定技术如此执着,宁淑华说起了她从警前的一段经历。
宁淑华出生在山东省郓城县,从警前,她在山东省一家三甲医院工作。“对接诊病员进行检查、诊断、治疗,写医嘱,开处方……原以为,我的人生会一直重复这样的工作。”宁淑华回忆说,直到有一天,医院送来一位被强奸侵害的女孩,她绝望而痛苦的眼神让她忽然意识到,治愈人的身体重要,但是让受害者挽回尊严,将凶手绳之以法更重要。
宁淑华脱下了“白大褂”,考入了中国刑事警察学院,攻读法医物证学专业研究生。2010年,结束学业后,她来到江北区公安分局刑事侦查大队从事刑事技术工作。入警后,宁淑华没有忘记那个被性侵的女孩。她发誓,要突破强奸类恶性案件的DNA检验鉴定这个技术难题。
查资料、列数据、想方法、找思路,宁淑华彻底扑进了技术改革的世界。有一次,某项关于精子膜抗体的实验出现了问题,为了确定抗体的有效性、稳定性,她在第三军医大学、重庆大学等院校的免疫学、细胞组织工程学实验室交流学习,在实验室专业人员的指导下,一个抗体一个抗体的实验测试,一组数据一组数据的综合分析,最终在十几个抗体中筛选到了4个稳定性、特异性均较好的抗体。为了显微激光切割捕获技术的建立,她与第三军医大学的研究人员反复探讨技术流程,为了找到最合适的染色方法,连续实验一个月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,尝试了近百次实验后才找寻到了最好的方法。
指甲缝、绳索上检出DNA 锁定杀人案嫌犯
2015年的一天凌晨,江北区华新街某小区内发生了一起故意杀人案,被害人为一名女子。
作为江北区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刑事技术大队民警,也就是人们熟知的“法医”,宁淑华第一时间前往现场勘查,发现屋门锁没有撬压痕迹,窗户无侵入痕迹,室内财物有被翻动过的迹像。
在对尸体检验分析后,现场勘查人员作出判断:尸体颈部与小腿根部有尼龙细绳捆绑,面部有大量血迹,死者系被他人采取“捂压口鼻、掐压颈部、绳索勒颈”的方式致机械性窒息死亡。
“嫌疑人使用绳索捆绑被害人,现场有打斗的痕迹,所以我认为死者十指指甲和颈部绳索是本案的重点物证。”宁淑华分析说,虽然脱落细胞的检验是目前法医DNA检验的难点,检出率一般仅10%左右,且随着时间的延长,检出率会大幅下降,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,她都想试一试。
宁淑华反复查看案件现场照片,研究死者颈部绳索的缠绕次数、打结方式,力图准确找到嫌疑人最可能接触绳索的部位,并采取分段粘取的方式转移嫌疑人脱落细胞。
在并不算长的一段绳索上,宁淑华粘取了21处,又经过连续不断的检验,终于检出一名男性的DNA。同时,她又在死者的指甲缝内检出同样的DNA数据。宁淑华迅速将该男性DNA上传数据库进行比对,成功锁定犯罪嫌疑人梅某。此时,距离案发不到3天。
几年来,宁淑华先后检验各类案件1800多件,检材近万分,出具鉴定文书1000余份,通过DNA直接比中犯罪嫌疑人160多人。
“百姓看公安,关键看破案。”宁淑华说,作为技术民警,利用技术手段锁定犯罪嫌疑人从而侦破案件,是她应尽的职责,也是让她感到很自豪和骄傲的一件事情。